小段,8岁,汶川小学生。
一个瘦小的八岁男孩儿,拥有一个远大的理想——当兵!
在公路旁的居民新居里,我见到了小段。孩子2005年2月10日出生,目前在二年级,奶奶是他的唯一亲人,也是他的监护人。
奶奶说,原本她的家在山上,为了小段上学在这里租了一套房子,房子分两层,小段带着我们参观了他的家。一楼是厨房和过道兼客厅,二楼是婆孙俩的卧室。他的卧室不大,一张床一个小的床头柜,剩下的地方就不多了,我和奶那坐在床上聊起了小段的爸爸。奶奶说起儿子自豪溢于言表,她说小段的爸爸很优秀,说话间从柜中取出一打荣誉证书和几本' 相册。
小段很兴奋,眼神中透着欢喜和自豪,他一本一本的将各种荣誉证书和相册中着军装的爸爸指给我们看。相册中的年轻人挺拔英俊,一身军装格外英俊潇洒,与妻子相拥笑得无比灿烂,获奖证书中有三等功、优秀学员、技术能手和优秀共产党员等。从这些证书中可以见到他的不凡,这自然也是母亲和儿子骄傲的理由,也是这婆孙俩永远难以忘怀、刻骨铭心的记忆和伤痛。
奶奶说儿子是在“5.12”' 地震时与妻子在茂县同时不幸遇难的。当时正是上班时间,地震发生时儿子在户外原本没有危险,当楼房在地震中不断跨塌时,他看见两个工友被困在屋内,他没有多想,冒险一个箭步冲进屋内,拉起一个工友就往外跑,这时楼体再也承受不住地震的晃动,轰然倒下,他帅气的儿子瞬间被压在废墟中不幸身亡,时年27岁。听到这里我们的心情难以平静,小段还在不停的翻看爸爸帅气的照片……
下楼后坐在门口的小方桌旁,我拉着小段的手问他:告诉我们现在的你有什么愿望吗?我想孩子或许还没有明白我们的来意。我进一步给他解释:比如想不想参加夏令营或者喜欢一样什么东西?还是喜欢明星等等……只要你有愿望,我们就会努力帮你去实现。他似乎是理解了我们的意思,笑着对我们说:我想当兵!看着孩子表达出自己的心愿,我们很高兴,同时又很心酸。我告诉他当兵要到十八岁以后才可以,要等到十年以后,那是十年以后的愿望,你现在还有什么愿望吗?他靠在奶奶身上摇摇头说:没有。八岁的孩子,应该是对未来充满无限好奇和幻想的年龄,而小段只有一个当兵的愿望。我们无从知晓孩子内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内心有着怎样的一片天空,或忧伤或空灵,抑或是五彩斑斓?但我们深信,他的内心一定有一个雄伟高大的军人爸爸的形象!现在,奶奶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依靠,所以他小鸟依人的靠在奶奶的怀里,表现出不同于这个年龄孩子的依赖。
最后我们与奶奶聊了几句,奶奶说,前些天小段要奶奶给他买一双滑冰鞋,但一直没能给他买,我们看了一眼小段,他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最后,他用拼音加汉字写出了两个愿望:当兵和滑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