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新兴的行业中,也确实发生了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财富故事”——那些只做一单" 私募产品就足以退休的神秘玩家,那些对债市一窍不通却屡屡踩点精准的“业余私募”,还有那些能让大型商业银行舍弃高" 收益产品却屡屡给自己捧场的“行业达人”。
现在回想起18个月前的那段艰难经历,这位债券" 私募基金公司的合伙人依然感慨万千。
2012年春节前的一个寒冷冬夜,他驱车向北京郊区疾驰。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说服一名潜在客户,希望这位客户将可供投资的200万元资金,购买他公司当时计划发行的首款产品。
这个为了200万元投资不惜如此奔波的债券私募合伙人,曾是中国债券市场上最成功的公募基金经理之一,仅仅三个月前,作为国内最大公募基金固定收益部总监的他,掌管着超过1100亿元的固定收益类资产。
经过一年半的努力,这位债券私募合伙人掌管的债券私募基金管理资产规模已近60亿元,业绩排名亦稳居行业三甲。
“有钱赚的地方没声响。”
从2011年的管理资产规模不足70亿元,到2012年年底超过300亿元;债券私募产品次级部分2012年收益率普超10%,甚至纷纷抵近乃至超过20%;一批中国债市投资的传奇人物,在过去两年中相继从" 券商、基金以及银行转战债券私募—债券私募业进入了前所未有的蓝海阶段。
尽管,对大多成立于2011年下半年的债券私募基金而言,初创时那个“最寒冷的冬季”早已伴随2012年债券私募的爆发式增长而平安度过,但从2013年3月起,一个“寒冷的春天”却又不期而遇。
伴随着" 审计署掀起的债市监管风暴,整个银行间债市的交易情绪大受打击,个别时点甚至出现了全市场单日成交量仅为600亿元的罕见低点,国有金融机构向私人输送利益的传闻,则令债券私募基金陷于敏感而尴尬的境地,虽然几乎所有的债券私募基金都和饱受诟病的“丙类户”没有关联。
“我们都是用" 信托的通道,在银行间债市用乙类户交易,但就因为我们是私募,所以外界会有误解,以为我们和那些出事的投资公司是一回事。”一家上海债券私募基金合伙人表示,“这样的背景下,债券私募也不愿过多曝光,以免引发更大误会。”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在这个新兴的行业中,也确实发生了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财富故事”—那些只做一单私募产品就足以退休的神秘玩家,那些对债市一窍不通却屡屡踩点精准的“业余私募”,还有那些能让大型商业银行舍弃高收益产品却屡屡给自己捧场的“行业达人”。
继之而来的" 央行监管政策收紧,则在实质层面给包括债券私募在内的多数非银行债市参与者以沉重打击。由于券商资管、公募基金专户以及信托乙类户开户被冻结,依靠信托通道的债券私募基金也无法发行新产品,其延续2012年爆发式增长的扩张计划也被彻底打乱。
“今年债市的行情还在,是继续扩张的好时期。但现在一切都没法说了,不能开户这个障碍无法逾越。”前述北京债券私募基金合伙人称。
不过,相对于无法T+0交易的股票 市场以及规模有限的" 期货市场,加上严厉的资本账户管制,大陆债券市场确实在培育对冲基金方面,有着先天的优势,而" 国债期货等对冲工具料将在年内的问世,以及《新基金法》中对债券私募独立开户资格的确认,都令债券私募的对冲基金之梦,离现实更近了一步。
一些细节或许更能反映出债券私募基金业者们低调与谨慎之下的野心。在那家管理资产规模近60亿的债券私募基金公司中,投研团队人数为15人。“这已经将大多数券商和公募基金公司的固定收益部门甩在后面了。这个人员配置,是按200亿元的管理资产规模准备的。”这位北京债券私募基金合伙人说到。
无独有偶,暖流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合伙人程鹏也提到,按照暖流资产目前的投研团队配备,“即便管理资产比目前翻了三倍,也不成问题”。
某种意义上,债券私募行业的发展,恰是一部正在书写中的资本市场拓荒史,其滥觞的机缘、勃兴的动因乃至行业参与者本身的背景,还有那些挥之不去的晦暗,恰是过去几年来中国债券市场乃至整个资本市场的发展演进与格局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