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家族企业传承图景：豪门二代排队等接班顺水鱼财经

传承与接班人:300万民企的现实焦虑之7 家族企业传承的香港模式 上篇

赌王何鸿燊最近的股权变化,令坊间对这位刚庆祝过89岁生日的耄耋老人及其执掌的商业帝国的未来再次生出猜想。在舆论看来,何鸿燊正在为交接班铺路,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在港澳叱咤了40年的豪门家族有望诞生一位新“赌后”。

选择接班人一直是赌王家族命运轮回中难以回避的章节,也是外界窥探豪门世界最为热衷的话题之一。事实上,像被业内认定是赌王接班人的二房长女何超琼一样,等待继承他们父辈所打造的商业帝国以及巨额财富的香港富豪“二代”们不在少数。据《福布斯》计算,在香港,有2/3上市公司由家族企业控制,其中最富有的10个家族拥有的财富总净值超过1200亿美元。但他们中的一半人都超过了70岁,这其中也包括同时担任长江实业与和记黄埔主席的亚洲首富李嘉诚。

创始人是否应该选择家族成员接班？这一直是华人企业争议的话题。香港中文大学教授范博宏在研究了1987年到2005年间发生在香港、新加坡和台湾的217个家族继承案例后发现,在企业所有权和控制权发生代际变更的前5年和后1年,经市场指数调整的公司股价平均下跌56%。

但尽管如此,中国仍有90%的家族创始人希望后代子女接班。这是香港家族企业根深蒂固的传承观念,还是另有隐情？为什么大家热衷培养“太子”、“太子女”,而非依靠职业经理人？

中西方家族企业传承之异

如同香港媒体喜欢推算,赌王何鸿燊受伤住院两个月的费用已超过一亿那样,媒体推测,何鸿燊旗下控股的3家上市公司市值超过822亿港元,而其控制的资产达5000亿港元之巨。以目前形势来看,尽管何赌王拥有英国、波斯、中国和犹太四国基因混血,但他准备将自己白手创建的商业帝国留给自己家族成员的中国传承方式应该不会改变。

与之相比,在欧美国家,家族企业不会因为自己是企业的“主人”而过于强调对企业的日常管理权。如果“接班人”不适合接管企业,他们也会选择职业经理人来进行企业管理,或采取“托孤”的办法,建立一个由公司元老、资深顾问、律师、银行家及职业经理人组成的团队协助继承人管理企业。

全球财富500强企业中,包括如沃尔玛、福特、洛克菲勒、宝马、索尼等在内的37%的企业都是家族企业。其中,“通过上市由陌生职业经理人接管企业”的模式来降低企业领袖突然更迭造成的经营风险的案例不在少数。酒店集团希尔顿家族、希腊船王奥纳西斯家族在传位给第二代时,都效法了这种方式。不过,也正由于这一模式,不少欧美企业家族在传递了三代之后,就逐渐退出管理层,成为了“纯食利阶层”,比如希尔顿家族的太子女帕丽斯·希尔顿,整日麻烦不断、绯闻满天飞。

然而,在香港中文大学教授' 郎咸平看来,激励机制非常困难,在中国是没有土壤的。上世纪90年代中期,日本丰田家族由于后人太年轻不足以接棒,所以聘用了职业经理人。尽管职业经理人带领丰田汽车走进了盛世,但由于他们更注重短期利益扩张而牺牲了质量,终致旗下8款自1999年生产的汽车可能引致严重事故而被召回,造成近20亿美元损失,并使“丰田”品牌陷于信誉危机。而堪称“和谐典范”的香港家族企业李锦记,传至第二代时曾经历了两次元气大伤的分家。痛定思痛后,李氏传人现在恪守质朴祖训:不得离婚、不得有外室,不得晚婚。李锦记家族现在共有26人,小至4岁,大至70多岁。26人除了家族会议碰面之外,每年还要举行一次家族大旅行。

“家族企业所有者在家庭责任感和自我实现的双重动机驱动下,家族与企业共荣,职业与事业合一,这都是对经理人无法设计、不能施用的激励模式。”广东一家企业老总向记者表示,从现代管理制度出发,公司应有相互独立的董事会、监事会和经理层,但很多家族企业却将三者糅在一起。很多人批评这种状况可能危害小股东利益、容易滋生内部腐败。但在操作中,家族对企业如果能绝对控制,多数会有益于企业长远发展。因为他们不像管理层一样,只顾及眼前的自身利益,同时很多家族企业并不愿意大比例分红,他们多数把利润投入公司的战略发展,实现滚雪球式的扩张。

高级经理人的介入有可能将企业的股份逐渐稀释。尤其是代际传承所带来的“树大分枝式”的股权裂变,更可能导致企业股权急剧分散。而当股权分散超越“控股临界点”时,没有人拥有企业的控制权,家族矛盾与职业经理人的矛盾交织起来将难以调和,决策效率下降,比如此次的国' 美股权之争。而在家族成员内部,即使出现严重分歧,家族企业最终也能迅速达成共识,尤其是在商机和市场面前,他们往往更直接和果断。

为此,真正的华人家族控股企业大部分选择了家族内部人接班。

香港家族企业的“生育优势”

不过,根据一项调查显示,尽管中国的民营企业中有90%的企业创始人希望子女接班,但真正有意愿且有能力接班的“富二代”不到10%。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有些不够格的接班人可能会葬送整个家族事业。

“其实,香港家族企业家最大的竞争力是生育能力。”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分析人士表示,由于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以及对培养未来接班人可选择对象的需求,不少香港富豪对开枝散叶高度重视。根据公开资料显示,王永庆一共有三房太太,九个子女。其中大房郭月兰已将近90高龄,是王永庆的元配,但一生未有子嗣,一直处在家族幕后;二房杨娇与王永庆育有二子三女,但五个子女大多常年游离在台塑企业之外,各有开拓;三房李宝珠与王永庆育有四女,目前都在台塑集团内部担任要职。此外,在王永庆生前就已经成立的“七人决策小组”里,还有王永庆胞弟王永在的两个儿子王文渊、王文潮。

霍英东也共娶了三位妻子:吕燕妮、冯坚妮、林淑端。吕燕妮生有霍震霆、霍震寰、霍丽萍、霍震宇、霍丽娜、霍丽丽;冯坚妮生有霍文芳、霍文斌、霍文逊;林淑端生有霍显杨、霍显旋等四子。现在的霍氏家族中,只有“震”字系子女从事商业,文字系和显字系子女在霍英东的要求下,纷纷向' 法律、医生等专业人士方面发展。

香港首富李嘉诚有李泽钜和李泽楷两个儿子,长子李泽钜有三女一子;次子李泽楷与女友梁洛施已生下三个儿子。李嘉诚早前曾暗示,在他退休后,长子李泽钜将继承产业。次子李泽楷多年前已经自创门户,不大可能会重新回到长江实业或和记黄埔。不过,李嘉诚在海外的企业,时机成熟时,可能会让李泽楷帮助管理。

被称为香' 港股神的恒基集团董事局主席李兆基有两个儿子李家杰、李家诚。次子李家诚娶香港影星徐子淇后,迅速生下两个女儿,目前仍在着手生育计划。而长子李家杰至今尚未娶妻,但其日前通过在美国寻找代母,借腹产子,生下三胞胎儿子,由此甚至在香港引发有关“代孕”合法性话题的讨论。

何鸿燊更是子女众多。据悉,他共有四房太太和17个子女。首任太太黎婉华(已殁)生有三女,第二任太太蓝琼缨有四女一子,分别是何超琼、何超凤、何超蕸、何猷龙,已涉足家族企业,而何超仪则进入香港娱乐圈,并凭借《豪情》一片夺得第2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奖。三房太太陈婉珍有二女一子,四方太太梁安琪生有三子两女。

虎父无犬子:从小培养接班能力

在流行的商战小说中,败家的纨绔子弟是不可或缺的情况。记者了解获悉,香港富豪家族中,这种“虎父犬子”的现象也并不罕见。为避免悲剧发生,香港富豪们会从小言传身教,而“富二代”往往要经历重重考验。

李嘉诚在自传中曾透露,李泽钜、李泽楷八九岁时,即被安排在公司董事会上,静坐一旁,作为学校之外的另一项重要课程。“不是教他们做生意,而是叫他们知道,做生意不是简单的事情,要花很多心血,开很多会议,才能成事。”

在赌王17个子女中,何超琼性格沉稳,做事低调。26岁她就创办了自己的公关公司,33岁介入家族生意,进入香港信德集团出任董事。但她很快便感觉到自己其实没有任何真正职权,所以干脆成立了企业业务发展推广部门,在澳门回归前娱乐事业不景气时,在信德的龙头业务——— 船务上打了漂亮的一仗,终于使得父亲真正把事务移交给她。1999年何超琼担任信德集团董事总经理,借澳门回归之际,她再次帮助家族成功“转型”,从而成为赌王钦定的接班人之一。

而与姐姐不同,何猷龙与父亲当年一样,有一段“白手起家”创业史。9岁留学加拿大,23岁从多伦多大学工商科毕业,回澳门后并未染指家族旗下任何产业,他跑到花旗银行信贷风险管理部,后到香港投资银行怡富证券短期打工,7个月后即被提升为经理助理。2001年,在何鸿燊的安排下,何猷龙出任新濠国际总经理,这家“鸡肋”公司已连续亏损4年,仅有12名员工和唯一的产业———“珍宝海鲜舫”。凭借自己的商业智慧,何猷龙用三年时间将这家公司改头换面,实现39%的盈利增长,并在2004年以38亿身家进入香港富豪榜第31名。同年,何猷龙与澳大利亚首富、博彩集团PBL主席克里·帕克独子——— 詹姆斯·帕克一拍即合,成立联营公司新濠博亚发展澳门博彩业。如今,接替父亲何鸿燊出任新濠国际董事局主席的何猷龙,以自己的实力在赌王家族中突围而出。

预告“家族企业传承的香港模式下篇”将主要阐述香港家族企业合纵连横的生态图景:资本上相互投资参股;人际、血缘上豪门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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